第九百六十七章
因着皇帝亲手把罪证送到江琬手上,双方算是达成了一个默契:江萧元三家再次同仇敌忾,先对付九黎和楚惊天。
江琬从书房回去,站在韶华苑的阁楼边上,看着远处的星空没有丝毫睡意。
江辞在边上安慰了她一句,道,“若祖父在世,若黑羽卫万千将士在世,他们肯定都会支持你的决定。”
江琬看向他,“大哥不怪我吗?”
“祖父死得惨,黑羽卫死得冤枉,理应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,才能雪耻。”江琬看向他,眼底带着一丝丝歉意。
江辞叹了口气,道,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黑羽卫与祖父,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走上了战场,他们最想要的,不过就是这片家园的安稳罢了。”
江琬眼底沁出一丝丝泪意,道,“大哥先回去睡吧,我一个人呆会儿。”
她不知道,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刺伤雪叟。
整个黑羽卫事件当中,伤得最重的便是雪叟,如今他不知人在何处,让江琬感觉心如刀绞,难以释怀。
雪叟想要什么呢?
掀翻元氏皇族?
她这个选择,对他而言,算是做到了承诺还是没做到?
她不知道。
可眼下大敌当前,她在十四街已经看见过无辜百姓哭喊着死去,一个个家庭就那样突兀分崩离析,她怎么还敢助纣为虐,帮着东方离上位呢?
江琬深深闭上了眼睛。
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,有些沙哑,“琬儿,已经很晚了,快回去睡吧。”
江琬睁眼,看到萧云黔的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下方,他坐在月色里,正仰望这她,眼底眉梢全是心疼。
江琬心中一动,快步下楼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知你今晚定然内心煎熬,便过来陪陪你。”男人像是看透了她,大手牵住她的小手,放在掌心里,“琬儿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不要太为难自己。”
江琬看着他,“我对不起师父。”
萧云黔抱住了她,“雪老会理解你的,他学医入军,为的也是百姓……”
江琬眼眶濡湿,鼻子酸酸的,“那你呢?你怪不怪我?我都没有和大家商量……”
萧云黔轻轻摇头,“不怪你,只恨自己……没帮上什么忙。”
江琬抬手,按住他的唇,“有你陪我,便是帮我最大的忙了。”
又叹了口气,道,“云黔哥哥,我……”
话到嘴边欲言又止,好久才道,“你知道吗,我好害怕多耽搁一小会儿,便会让局面变得不可控,好怕护不住我爱的人。”
所以,她做每件事情,都是急匆匆的,尽量抓住先机。
萧云黔闻言,抬眼看向她,“琬儿,刚刚,侯爷问我,说你说的活了两辈子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那一刻,我的心好疼。”
他说着,搂住了她的腰,将脸埋在她心口,“琬儿,我好想好想,能随时陪在你身边……”
像是白七那样。
江琬突然想到什么,道,“对了,正好我今晚睡不着,不如给你施针看看吧,我最近得了一套针法,也许对你的腿有帮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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