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师师美眸凝视着于飞,樱唇轻启,喃喃道:“此诗的确精妙绝伦,然而聆听下来,却仿佛意犹未尽,莫不是......这诗尚未吟诵完毕么?”
于飞心中暗自赞叹不已,这时代女子当真是了不起。且不提大才女李清照,单就是眼前这位李师师,竟然对于诗词也是如此精通,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敏锐察觉到后续还有内容未曾展露。
他所吟诵出的诗句自然是极好的。毫不夸张地讲,自唐宋之后诸多诗人,能够与之相较量者寥寥无几。也唯有纳兰容若部分诗词尚可与唐宋时期诸位大家一较高下。即便如此,其出色之作也不过仅有寥寥数首罢了。
于飞有些尴尬挠了挠头,脸上露出憨厚笑容,冲着李师师说道:“师师姐当真慧眼如炬啊!这首诗确实尚有几句未及吟出,只是此刻我一时之间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待日后......”
话未说完,便被一旁的李清照急切打断道:“不等了!你赶快好好想想,难道不知你此举着实令人感到无语吗!若是实在难以忆起,那我便来协助你一同回想。”此时的李清照亦是心急如焚,对于整首诗的全貌充满了期待。
就在这个时候,套间门忽然被推开。高祥带来的下人匆忙走了进来,径直朝着高祥走去。
待到近前,这下人将头凑近高祥耳畔,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说了好几句话。
随着下人话语声不断传入耳中,高祥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似水,他眉头紧紧皱起,双眼之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。
突然,高祥厉声道:“此事当真?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!那你还愣在这里做甚?还不快带人前去将他给我抓回府中,待我回去之后再行处置!”
听到高祥这番怒喝,那名下人浑身一颤,连忙点头应道:“小的遵命!”说罢,便不敢再有丝毫耽搁,转身快步离去。
李师师眼见高祥神色如此难看,心中不禁有些担忧,柔声问道:“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?若是事态紧急,不妨先去处理正事要紧,这里倒是不打紧的。”
高祥摆摆手道:“无妨,不过是我那不成器犬子又在外与人争斗起来了。若只是寻常之人倒也罢了,那些个下人自会替我料理妥当,根本无需前来禀报于我知晓。
此次却是与那高俅之子,也就是那个什么高衙内斗起狠来。我儿似乎吃了些亏,一怒之下竟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前往高俅府上叫骂撒泼,当真是无法无天!”
这番动静,使得原本正逼迫于飞说出诗词的三人,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,暂且将此事抛到了脑后。
趁着这个间隙,于飞忙站起身来,拿起酒壶,走到三人跟前,依次往他们面前杯子里斟满酒。满脸堆笑殷勤劝说道:“来来来,咱们再喝杯酒。”
高祥端起酒杯,仰起头一饮而尽,随后重重叹了口气道:“哎等过几天,也把那小子弄到速成营去历练历练。姚飞啊,你和他年龄相仿,可相比之下,你要稳重得多。日后进了营地,还望你平日里能多照看着点他。”
于飞不禁愣了一下,瞬间反应过来高祥口中所说的是他儿子。心中不由一紧,开口劝解道:“高大人,您可别这么想。我就是一个粗鲁之人,自小在外闯荡,靠着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这点出息。
令公子可是您的心肝宝贝儿,哪能经得起军营那种艰苦环境摔打磨练?依我看呐,这件事您可得慎重考虑,从长计议才好!”
高祥看看于飞:“考虑什么,就这么定了。你回头赶紧联系郭林,把合约签了。五天后入营,这次事态紧急,来不得什么从长计议。”
高祥这一番话,让屋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。在座几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,默默拿起筷子,开始埋头吃起饭来。
此时,桌上的六瓶酒已经有五瓶见了底,尽管众人都已喝下不少,可看起来却依然清醒得很。尤其是于飞,他风卷残云般吃完饭后,目光落在那仅剩的一瓶酒上,心中暗暗思忖着要将其一举消灭掉。
就在这时,坐在他身旁的李清照突然伸出一只玉手,轻轻在于飞腿上碰了一下。紧接着,她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笑容,对着高祥和李师师说道:“高大人,师师。我和姚兄弟去外面谈谈关于入股事宜,你们先慢慢喝着,我们去去就回……”
于飞闻言,连忙站起身来,还没等高祥和李师师有所反应,他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,紧跟着李清照快步走出了套间。
外面高祥带来的仆人都静静站立着,看到李清照和于飞出来,他们都躬身施了一礼,再没任何表示,放任二人离去。
“将你的马拴在这牛车后方,然后上我的牛车来。”刚走出杨楼,李清照便步履匆匆行至自家牛车前,转头对于飞吩咐道。
于飞微微颔首,随即走向自己的坐骑。他牵过马,将马缰绳系在牛车的车帮上。完成这些后,低头弓身钻进了车内。
李清照早已在车内坐稳,独自占据了半边位置。瞧见于飞上车之后,轻轻挪动了一下娇躯,向于飞投去一个眼神,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。
于飞面色微红,显得有些局促,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缓缓坐下,与李清照并肩而坐。
沉默片刻后,他开口问道:“李姐,咱们......这是要去往何处?”
李清照听闻此言,不禁翻了个白眼,嗔怪道:“你到底还是年轻啊!如此良机,难道你还不懂得其中的浪漫情韵么?
那两人分别已久,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机缘重逢,这般时刻......你我二人理应替他们营造出独处的氛围才是!”
于飞听后,恍然大悟般点点头,但仍忍不住挠挠后脑勺,面露尴尬之色道:“的确如此,只是......那李师师不是......身份特殊之人吗?高大人这样贸然前来相会,难道就不担心会惹出麻烦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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