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……会变成这样?”王腾心中一滞。
眼见一位至强者变成即将腐朽的普通老者,连他都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韩老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,声音沙哑的说道。
澹台璇与王腾都有些沉默,走到近前,默默的看着床榻上的老者,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你们啊,想开点,我一把年纪了,本该入土,没什么放不下的。”韩老微微一笑,眼中露出回忆:“三十年前,我是第一批成为武者的人,也算是幸运吧,我四十三岁入武道,许多人不看好我,可是我一路走到了现在,嘿嘿,而很多老家伙早就入土了……”
“他们大概没想到吧,我才是走的最远的那一个,什么年龄太大,什么天赋决定成就,还不是被我破的一干二净,我这一辈子啊,值了!”
韩老也许并不是对王腾两人说,他的眼神已经飘到了记忆深处,这些话,他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,说给那些已经逝去的同辈之人听。
王腾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竟还有如此传奇的一生,时势造英雄,他是那个时代的英雄,是第一代的先驱者。
以他的实力本该安享晚年,在黄海军校当个普通门卫,看着学生们成长,然后慢慢走完最后的路程。
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等死,感慨昔日之殇。
但在东海最危急的时刻,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,哪怕明知全力动手会压制不住旧伤,终将落到如今这局面,他也没有丝毫迟疑。
王腾心中敬佩。
不过他也听出了韩老语气中藏着的那一丝遗憾,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这辈子值了,但是走到这一步,他付出了太多,却倒在这里,无论换成谁,都不会甘心。
王腾也不想这个老头就如此死去,他没有说话,在床沿边坐下,伸手搭在了韩老的手腕上。
澹台璇与韩老都是微微一愣。
“不要白费力气了,已经有不少医生与炼丹师来看过,我是大限到了,回天乏力。”韩老摇了摇头,淡淡的笑道。
他的语气很平静,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。
“看看也无妨。”王腾不置可否。
他将精神力探入韩老体内,慢慢的检查过去。
韩老没阻止,此时的他也无力阻止,他真的已是强弩之末。
王腾也是察觉到了他的情况,深深皱起了眉头。
此刻的韩老仿佛风中残烛,即将油尽灯枯,他这些年体内积郁的暗伤都在这次尽数爆发了出来,身体仿佛充满漏洞的筛子,说是千疮百孔都不为过。
韩老看到他的样子,再次笑了起来:“你也不必难过,很多炼丹大师看过,都是束手无策,何况是你,咳咳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嘴角更是溢出血液来。
“你就别说话了,我都什么还没说,你急什么。”王腾一点没客气,没好气的说道。
“王腾!”澹台璇见他如此对韩老说话,不禁出声道。
“无妨,这小子的性格,我很喜欢,天才妖孽,就该有这般心性。”韩老丝毫不以为意。
王腾翻了个白眼,谁让你喜欢了,你个糟老头子,喜欢我干嘛,怪渗人的。
他迟疑了一下,最终说道:“其实你这身体也不是不能治。”
“什么!”澹台璇一惊,皱眉道:“王腾,这件事可容不得开玩笑,你不要乱说话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大话了?”王腾看了她一眼,反问道。
澹台璇不禁一愣,略微一回想,发现还真是如此,这家伙平时虽然有些不靠谱,但关键时刻,从来没让人失望过。
这么说,难道他真的有办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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