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挎瓦脚子中带的瓦是铁瓦,里面用桦木做的木脚子,徐祯找了湾里的铁匠,要了几张边角破损的铁瓦,价钱能便宜点。
&esp;&esp;铁瓦一张很大又很宽,得费老大才能把铁瓦掰弯牢牢贴在木头上,又用了圆头铁钉固定了一圈。
&esp;&esp;安在勒勒车上后,巴图尔一直啧啧称赞,他不说有两把刷子了,最近学了个新词,他感情非常充沛,且激昂地喊出一个词,“中!”
&esp;&esp;多么地道的口音。
&esp;&esp;他又夸,“能行。”
&esp;&esp;徐祯接不住他的话茬,只有蔓蔓捧场,她拍手,“哇,呱呱好。”
&esp;&esp;巴图尔特别高兴,蒙语一连串冒出来,姜青禾都听不明白啥意思。
&esp;&esp;最后他收住兴头,摸了又摸那对挎瓦脚子说:“有了好脚,它哪里都去得。”
&esp;&esp;“来,额带你们去溜一圈。”
&esp;&esp;巴图尔一拉牦牛,换了对好脚的勒勒车转得飞快,绿草在它的轱辘行驶过时一丛丛倒伏下去。
&esp;&esp;车轱辘踩过浅水泡子,蔓蔓被溅了一脸水,她小手抹着脸哈哈大笑,又觉得好玩,开始伸手在嘴上打哇哇。
&esp;&esp;绕过沼泽地,惊起草丛里的鼠兔探出脑袋,又扑哧缩回去。
&esp;&esp;草原的天是澄澈的蓝,绿草如织成的缎带,天鹅在不远处扇起雪白的翅膀。
&esp;&esp;在勒勒车驶过的每一个角落,草原都美得相同,唯一不同的是,蔓蔓从喊:“好美腻”到“我看过这片草了。”
&esp;&esp;最后勒勒车停在远离蒙古包的草地上,那里有树枝扎起的围栏,里面的羊圈连排。松木做的屋子,上面盖着厚重的干草,边上还有好几个草垛子,一层层草码上去,防止冬春没有草料,牲畜断顿。
&esp;&esp;疏漏的栅栏里塞着绵羊雪白的毛,一头头羊像云朵那样涌动。
&esp;&esp;巴图尔说:“那是额的羊圈。”
&esp;&esp;姜青禾看花了眼,压根数不清里头到底有多少只羊,只觉得羊圈里密密麻麻全都挤着羊。
&esp;&esp;她的羡慕嫉妒恨都快淌成深水泡子。
&esp;&esp;巴图尔却说:“这算啥咧。”
&esp;&esp;毕竟做牧民的都明白,家财万贯,喘气带毛的不算,这些羊不折,长得又肥又壮能换钱的也就那么点。
&esp;&esp;“来,挑只肥的。”
&esp;&esp;羊羔不和母羊一起养,而且羊羔也要分能吃草的和刚产下来的乳羔,吃的不一样都得分开关在不同的羊圈里。
&esp;&esp;守着羊圈的是巴图尔的两个儿子,他们都是养羊的一把好手,大儿子哈布图是骟羊能手。
&esp;&esp;“诺,那个圈里的羊都是羯羊,”巴图尔指着那堆活蹦乱跳被骟了的公羊,“这些羊羔子壮实,还挺好养活的。”
&esp;&esp;“来只母的吧,”姜青禾想着养一只母羊羔,长大后配种挤奶梳羊毛,比一只公羊要划算得多。
&esp;&esp;“那给你挑只两岁的,”再大巴图尔也舍不得,那都是成堆牧草喂养的。
&esp;&esp;羊的年龄得看牙齿,两岁的羊有两对门齿,叫四齿子,而成年羊有八个牙又叫满口。
&esp;&esp;母羊比公羊要温顺点,姜青禾喊:“蔓蔓你来挑一只。”
&esp;&esp;蔓蔓正靠在栅栏边,试图摸摸小羊卷曲的毛,小羊咩一声,她也跟着咩咩叫。
&esp;&esp;她咩一声,一蹦一跳地说:“来啦。”
&esp;&esp;她蹲在栅栏边眼神来回瞟,最后伸出手晃晃,有只小羊跌跌撞撞从后头跑过来,准备舔她的手,结果发现啥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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