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声声回到言山后,自在又快活,出去大采购一场,一切事物都变得极为有趣,每日丑时息,巳时起,言山真人也不会絮絮叨叨让吕声声早睡早起,只要吕声声开心,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,在一定程度上,言山真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师父。
拨浪鼓在那日后,被言山真人收了起来,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个拨浪鼓。
吕声声不算笨,许多事情都能猜测一二,可有时候却想着麻痹自己,她从未多嘴探听过言山真人的往事,避重就轻的说着在山下遇到的人,除去的邪魔。
明明知晓言山真人知道自己在山下的事情,总是觉得自己不说,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
山上山下,是两个世界,一个是人情世故,凶险难辨;另一个宛如世外桃源,无拘无束。
人间朝暮,叶落惊秋。
秋风中泛起点点金浪,桃子香甜味环绕四周,吕声声看着掉在地上的桃子,恍惚间意识到已经入秋了。
去年秋天的桃子吕声声外出历练是一个也没摘到,被言山真人全部制成蜜饯,糖放的不够,蜜饯十分酸涩,难以入口,现在阴凉处还放了数罐,等着彻底放坏之后丢掉。
吕声声和往常一样,将树上成熟的桃子都摘了下来,思索着第一批桃子是做成蜜饯还是做成桃浆,言山真人目光深远的望着忙碌的吕声声,嘴角想要努力扯出一抹笑意,却只勾出一丝僵硬。
似乎未曾察觉那道复杂视线,吕声声小心的兜着桃子,唯恐细小的毛毛沾上衣服,惹得全身红痒。
言山真人拾起一个摔的汁水四溅的桃子,打破了沉默:“最近言山下一直徘徊着傀儡。”
吕声声将桃子一个一个小心放进背篓,“那阴铁炼制的?”
言山真人颔首,吕声声瘪嘴,“师父,你又要我下山?”
避开吕声声控诉的视线,言山真人语气平稳,“薛岳私拿阴铁,仙家百门已不能容忍他了,他的妻子也难逃一劫。”
吕声声心中一惊,桃子从手中滑落,滚到一边,试探性问道:“师父?”
“声声,我这一双眼看得透太多,有时候纵使不想知晓一些,也做不到,从第一眼见到你起,便看不到你的过去,你的亲生父母是谁,我也不知,如今你也大了,总要去寻一寻自己的双亲。”
尖尖略黄的小草被风一吹,摇摇晃晃,吕声声低着头看着脚尖,“我有师父便够了,师父在我心中胜似双亲。”
“可血缘难以斩断,有时候,我更倾向于相信血缘,是一种枷锁。”
看着吕声声不为所动的样子,言山真人还是不忍心,“从前我将你护在言山,可声声,你先前下山惹人眼了。”
吕声声蹲下来捡起桃子,将它扔在另一个背篓之中,“下山历练,除魔卫道乃是修行,师父曾经不是一直教导我,随心便可吗?”
言山真人幽幽叹道:“或许为师让你下山,是个错误决定。”
世间避世之人不只有抱山散人与言山真人两位,言山真人多年一人居于言山,无懈可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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