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素白的衣裙也染尽了那丝绢上的胭脂水色,变成了件花叶斑斓的彩衣,女子头蜿蜒及地的墨色黑发压在上面愈发显得浓稠如云。
洛萤萱微微笑,抬手,那女子便优雅地款步绕着整个会场缓步周,她每走步,那披在她身上的被吸尽墨色而呈现白色的柔软丝绢便被湖风吹起,烟烟袅袅,缥缈如雾,香气溢。
不知何时,几只极为美丽的大凤尾彩蝶翩翩而来,绕着女子飞舞,最后落在她的发间。
媚色无双,姿容绝丽,早已与刚刚那个相貌无奇的小小婢女判若两人。
场中鸦雀无声,众人心中震撼,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人身画成两倍大,不如此,怎么能染上背后的衣衫,这般绝巧心思,鬼斧神工,哪里是画画或者胭脂妆点可以形容,这简直就是——换皮!
洛萤萱向着会场正中的地方,浅浅拜。小女给各位大人献丑,雕虫小技在各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是我的造化了。
但是此技虽存在已久,但直未得其名。今日小女在此愿请各位赐教名……
会场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碎语,灯光逐渐变暗,坐在两侧的观众看不真切舞台中央那个妖娆姽婳女子的身影,幕布落下,会场中央洛萤萱的影子消失在舞台上。
站在后天的鸨母看到今天首次演出反响便如此剧烈,心下开心不已,总算是又找到个摇钱树。
之前的素素算是过气了,今儿又赐个她个新的,真是上天得来的好福气。步并两步,走到台后,正想看看新的“摇钱树”便发现台上已全无洛萤萱的踪影,刚刚还在表演节目的女子现在已经全无所踪。
洛萤萱当然是逃了,今日来青楼是要找这怡红院的老鸨的,洛萤萱那庶兄代安院中小妾、陪房虽不少但这寻花问柳的毛病却是点没改,平时最常去的就是这怡红院。
若是想要真正扳倒代安,第步就是从这怡红院入手。洛萤萱今日来是想收买这儿的老鸨的,可无奈竟生了这变故,不仅没有收买成老鸨,更是连老鸨面都没见到。
刚刚好像看见个鸨母打扮的肥胖身影往她这边来,可自己现在这幅打扮,刚刚献了艺的“西域舞娘”,别说坐下来谈事了,不被打包洗净送上某个富商的床就不错了。
“等等……送上富商的床?”洛萤萱似乎已经听到“人在哪儿,抓住她”的声音了。
洛萤萱急急躲到个厢房中去,这个厢房似乎没人住,房间里没有点灯,只有轮明月皎洁的月色照进窗棂。房中片昏暗,只有桌椅依稀的轮廓,晦暗不明看不真切。
搜查的小奴不惜去个个敲开宾客们厢房的门,被打扰了春光刻的嫖客们虽然心有不忿但是被小奴们顿花言巧语、连哄带骗加上怀中的美娇娘顿温言相劝很快便被勾去了魂,就是些新客也无意间许下承诺下次再来,成了回头客。
小奴敲门寻问的声音越来越近,已渐渐逼近至洛萤萱躲藏的房间。眼看声音越来越近,已到洛萤萱临近的房间……
“打扰下,不好意思。今天怡春楼表演的舞娘不知跑去了哪里,能否让奴才查看下您住的房间?多有打扰,给您带去的不便,我们怡春楼会赔偿您的。”
声音愈来愈近,愈来愈近……
“砰”
洛萤萱个翻身躺在床上,股强风突然吹拂过来吹开了靠床位置的窗子,窗户里灌进了冰冷的河风,吹起了长长的艳红色纱帐,激冷得洛萤萱几乎觉得背上冷如靠冰。
也许是为了旖旎艳丽的效果,床上挂了不少深红的轻纱薄帛,这风灌入后,气流带起了床上轻纱薄帛便处飞舞,飞舞的薄纱正好遮住了躺在床最里面的洛萤萱的身体。
门被打开了,个男人站在门外。
屋外是蒙昧不清的光,他站在背光处,看不清他的脸,只有片晦暗。那人很高,却也很瘦,匀称的身材,在现代是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。
洛萤萱躲在纱帐里看不清其他只能看清这些,现在的她只希望这个男子觉得这是个空房间,赶紧离去。可是那男子并不如她所愿,仍是进来了,迈着摇晃不稳的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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