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大姐,我们是知青小强的爸妈,这次来这里是专门来看望你们的。”白娟稳定了一下情绪,强装笑颜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了他们。
“小强?方胜强?”刘老太没有接礼物,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城市女人,她呆愣着寻思了半天,说道。
“对,方胜强。”白娟附和。
“大妹子,我听玉梅提起过这个名字,说他很优秀,跟别的年轻人不一样。我还说那是城里人,再好跟咱们也没有关系。”刘老太又说道。
“大姐,怎么没有关系呢?他们两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,这次回来就是找她的,顺便也看看你们二位的。”白娟委婉地表达出他们的来意。
“关系很好?怎么好?”对于白娟的话,刘老太又发出了疑问,她看着方胜强,隐约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与自家的闺女玉梅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。
“大妹子,你肯定搞错了,我家玉梅怎么会和一个男的关系好呢?你们还是请回吧。我们家不欢迎你们。”刘老汉本想发火,但是看着是远道而来的知青家属便忍着怒气,压抑地说道。心想:这不是给自家闺女身上泼脏水吗?绝不能让这家人进屋!真是居心不良!
“大哥,男生和女生交朋友很正常的。您不要将它想象得那么可怕。他们在生产队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,交往是避免不了的。互相欣赏,互相支持,都是很正常的。咱们坐下聊聊吧?请不要赶我们走。”白娟温和地解释着,希望他们能理解她所说的话,然后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聊。
“我们又不认识你们,有什么好谈的?”刘老汉冷冷地说道。
“哟,家里来贵客了,快屋里请,屋里请!”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四方邻居,他们站在大门口往里张望着。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将玉梅的大嫂翠兰喊来了。她挤过人群,一眼就瞧见了方胜强,还有另一个城市人打扮的方浩宇和白娟。
知青可都是城里来的知识青年,本来返城了,现在又回村子里,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公婆家,而且这事可能与小姑子玉梅有关。她要抓住机会,与城里人搭上关系,将来让自己的孩子们也沾沾光。可是想到玉梅已经出嫁,她又觉得有些沮丧。只怪自己心急,早早将玉梅嫁了出去。要不今天,不用费多大劲,就能攀上高枝了。
“我们老两口的事情,还不用你管!你还是管好你家的事情吧!”刘老汉看到大儿媳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自从玉梅走后,她隔三差五就来他们这里,今天逮一只鸡,明天逮一只鸭,没几天就把下蛋的鸡鸭据为己有了。这还不算,她竟伙同另两个妯娌,将还没长成型的猪也逮走,杀掉分了肉吃,只给他们老两口提来一斤五花肉便了事。自此,原本生机勃勃的农家小院,只剩下他们老两口苟延残喘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。
“爹,你瞧瞧你说的啥话?我是你的儿媳妇,不管你们咋行?你们不能慢怠客人,快请客人进屋吧。”听了这话,翠兰也不恼怒,白了他们一眼,嬉笑着说道。说完,不再看他们,把目光看向了方胜强。
“方胜强,就你有良心,还想起来看我们这些穷乡亲们。”她看着他,媚眼一抛,笑着说道。
她这个神情差点儿没把方胜强恶心死,他将视线移向了别处,没有理他。此时他心乱如麻,只想知道玉梅嫁到了什么地方,好赶过去找她赎罪,至于玉梅的大嫂,他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。在村里插队时,她的人品是不被大家认可的,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,再加上玉梅经常说翠兰不孝顺,时常责难她爹娘,他对她更是敬而远之了,就是走个对面,他都懒得跟她说话。今天她竟然当着众人给他抛媚眼,这让他对她更反感了。
翠兰看方胜强不理自己,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,正想着怎么化解尴尬,就听村支书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:“怎么都站着呢?婶子,叔叔,贵客到了,你们还不欢迎啊?”
“支书好,谁说不是贵客呢?可是我爹娘可不这么认为呢?”翠兰闻声转身冲着村支书,故意说道。
“方胜强和爸妈远道而来,咱们不能慢待贵客。进屋说话吧!”村支书又说道。
刘老汉娘怕官,他们没见过多大的官,他们见到的最大官就是村官村支书。看到村支书发话了,他们再也不敢坚持己见。
“那进屋说话吧!”刘老汉说完,拄着拐杖先折身进了屋。
一行人相继进了屋。
只有两把椅子,让给方浩宇和白娟坐,其余的人坐在了炕沿上。
“大姐,大哥,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来帮俩孩子将婚事定下的。但支书告诉我们,玉梅已经嫁人。都怪我们来得迟,错过了俩孩子的好姻缘。”方宇浩清了清嗓子,正色说道。还未等大家开口,他先开口了。在这件事上,他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。他必须处理好,否则儿子会埋怨他一辈子的。
方胜强听到方浩宇这样说,心情更悲伤了。他和玉梅的身体与灵魂与融为一体,可是却硬生生地被这样拆散了,这是残忍不能残忍的结果!若不是父亲强行阻拦他们结合,他不会车祸,玉梅也不会被迫嫁人。想到这儿,他想指责爸爸,这被白娟看了出来,她冲他微微摇头,看着他不让他说话。
他看出妈妈的示意,使劲咬着嘴唇,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,但最终还是没忍住。他的泪水顺着腮帮流下来,“啪嗒啪嗒”地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。
“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?你们若是早点来了,玉梅还用遭受这么多苦吗?”刘老太因为心疼玉梅,早已经忘记村支书也在,愤懑地瞧着方浩宇说道。
“大姐,小强这段时间的处境也不好,他出了车祸,失忆了,这几天刚想起以前的事情,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。他也是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,是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孩子。他爱你们闺女,十分执着。我们被感动了,所以要成全他们。可阴差阳错,造成了现在的结果,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。可是事情已经出了,我们就不能不面对,我觉得既然俩孩子做不成夫妻,那就做兄妹,让这个缘分继续。你们觉得如何?”白娟对刘老汉娘说道。
“这样处理最好!就让他俩做兄妹!”翠兰赶紧说道。终于有了一个城里的亲戚,不光是以后去了大城市有了投奔的地方,若是自己的孩子以后凭借这个关系在城市安家落户,那就太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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