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贵妃娘娘,您来了。”
看着苏培盛皱成一团,热情得有些谄媚的脸,年贵妃原本惊喜又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,与福安相似的那一双凤眸星光点点,愤怒又无助。
“怎么了?安儿怎么了?”
苏培盛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妥,连忙擦了把不存在的虚汗,着急忙慌地解释,“贵妃娘娘莫急,公主殿下如何奴才不知,只是现在皇上有些心情不佳,您…”
年贵妃闻言,顿感双眼有些发黑,攥着一旁嬷嬷的手,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。
不等苏培盛说完,年贵妃径直越过他强撑着朝里间走去,脚步越来越凌乱,眼眶也红了起来。
“四郎!”
天和帝从思绪中抬头,一抬头,视线便撞进踉踉跄跄赶来的年贵妃怀里,连忙起身,往前走了几步。
年贵妃再也支撑不住身体,一下子跪坐在地上,顾不上行礼,一双纤白的素手扯着天和帝的衣摆,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眸,直直地盯着他,仿佛沙漠里寻找水源般急切地寻求一个答案。
“世兰,你先起。”天和帝弯下腰,托着着年贵妃的手臂想要扶起,“安儿她…”
天和帝本想说福安过的还好,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“好”来,汉字已经滚到嘴边,却只是咕噜着吐不出来。
在年贵妃的视角下,天和帝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已经暗示了福安或许已经遭遇不测,这次双腿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,双目失神地歪在地上,宽大华丽的裙摆伴着乌黑的发丝铺展开,美得动人心魄。
天和帝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幅美人垂泪图,连忙蹲下身,抓起年贵妃的手,“世兰,你听朕说,安儿她好好的,没事,真的没事。”
年贵妃呆滞的双眼有了些许亮光,但仍旧不相信,生怕是天和帝为了安慰自己的善意谎言,“真的没事。”
“真的,朕没有骗你。”
说罢,天和帝松开年贵妃的手,疾步走到书桌前,一把拿起明显被仔细抚平过却还是皱皱巴巴的纸,在年贵妃身边蹲坐下,将纸塞进她的手里。
“你看,朕绝对没有骗你。”
年贵妃打开信纸,只一眼,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蓄不住,一颗一颗地落下来。
“安儿,是安儿!”
天和帝叹了口气,心疼地将人拥进自己的怀里,边拍着她的背顺气,一边看向手中的信纸。
年贵妃靠在天和帝的怀里,又哭又笑,这还是她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,如此失态。
“皇上,安儿她…”
恢复了些许神智,年贵妃指节发白地捏着信纸,抬头望向了天和帝。
“世兰,作为一个父亲,朕想把她风风光光地接回来,不再受这种委屈。”天和帝皱着眉头,手指搭在年贵妃的手上,摩挲着光滑的信纸。
“可我始终不只是一个父亲,还是龙夏的君主,作为天子来说,安儿的决定对龙夏有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年贵妃伸手摸了摸天和帝皱成一团的眉心,想要扶平却只是徒劳。
“可是我舍不得,舍不得再一次牺牲她的幸福。”
“世兰…”天和帝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,陷入了沉默。
年贵妃的头倚在他的肩上,耳边就是沉闷的心跳,让人心安。
“四郎~”
怀里的人轻声开口,声音很轻,如同羽毛一般飘落在了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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